《滴水不漏》江松兰是一名新记者,怀着对新闻事业的热情,决定加入《现世报》。然而她的父亲并不赞同她的选择,认为这家报社名不副实,母亲则笑着解释《现世报》的含义:人做了坏事就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尽管父亲不以,江松兰仍坚定地选择了这家报社,因为她相信该报社的宗旨是让那些干坏事的人立即得到应有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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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现世报》的新记者
江松兰背着一个书包模式上拿着一个笔记本,胸前还挂着一个相机,兴冲冲从外面跑了回来,站在父母亲的面前,撒娇的问:“爸爸 ,妈妈,你们,我想一个报社的记者吗?”
父亲江棕尧把眼睛推了推,斜睇了女儿一眼,没有吱声,好像他并不喜欢女儿的这个样子。而母亲侯丽萍却小的合不拢嘴,说:“像,像极了。”
父亲江棕尧起身“哼”了一声,要走,却被女儿江松兰叫住。
“爸爸,你还没表态呢,不能走。”江松兰跑过去拽住父亲说。
江棕尧停住脚步,看着江松兰说:“表什么态?一个复旦大学新闻系的高材生,那家报社不能去,偏偏要去这样一个三流的小报,叫什么《现世报》?”
“什么?现世报?”母亲侯丽萍一听突然大笑起来。
江松兰看着父母亲的表演,真的是一头雾水,《现世报》怎么啦,不好吗?
“妈,你笑什么?”
“松兰啊,你知道,‘现世报’是什么意思吗?”
江松兰一脸懵懂的看着母亲,难道说,自己连什么叫现世报都不知道吗?
看到女儿发愣,侯丽萍笑着说:“用我们老家的话来说,现世报就是指人做了坏事就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也就是‘善以善待,恶以恶待’。”
江松兰看着母亲,咋咋眼睛说:“这个我知道啊。”
“这么难听的名字也会让你们选做报纸的名称?”
“妈妈,这家报社,就是要让那些干坏事的人,在今生今世必得报应。不对,不是今生今世,而是立马得到报应。”
“呵、呵、呵......”母亲依然是笑个不停的说:“真没想到,我这么聪明的女儿竟然会挑选这样一家报纸去的那个记者。难怪你爸爸不高兴呢。”
如果说是佛教中遵遁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一说,有现世报和往世报一说,那现世报的说法在生活中比较常见,如果一个人做了违背社会论理道德和社会常理的事情,在之后的人生当中会遇到自食苦果一说,也就是大家常理解的一种说法----报应。
换句话来说你做了好事,做了有利于大众的利益事宜,在当时没有得到回报,在之后的人生当中,这个福报会随着时空流转把能量加倍的返还到自己的身上,这是现世善报之说。
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另一种理解方法就是如果一个人在做了非常大的损害他人利益的事情,在当时没有发现和追究责任,或是没有证据没有能力追究责任,那么在不久的将来,不需要我们刻意的去寻找机会报复,他自然会得到老天的惩罚,也正如道德经里老子有说:福祸无门,唯人自招。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
反过来理解就是种善因得善果。
江松兰坐到母亲身边,慢慢的跟她讲着自己对“现世报”的理解,母亲也是一个劲的笑着,随后说:“好了,不管是现世报还是往世报的,只要我女儿喜欢,啥时候报都行。”
江棕尧看着这对母女感到没话可说,站起来离开了。
“嘀铃铃......嘀铃铃......”
“我来接。”江松兰说着就转身接起电话。
“喂,江公馆......”
江松兰听着电话,脸上的表情立刻紧张起来,她回头看了看母亲。
“谁呀?”母亲问。
“我同时。”江松兰捂着话筒轻声说了一句。
“好的,请放心,我马上去。”
江松兰搁下话筒,转身站起来,拿起她的家当,说:“妈妈,我马上要出去一趟,你们先吃饭,别等我了。”
“哎,这天都快黑了,还跑去哪里啊,当心点。”侯丽萍在江松兰的后背喊着。
“看看,这就是现世报。想当初,读什么专业不好,非要读新闻 ,当个记者,哪里还会有白天黑夜的。”
侯丽萍往江棕尧的身边挪了挪,神秘地说:“老爷,你没看到,松兰接电话的时候有些紧张,你说,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第一天上班,能出什么事啊?”江棕尧有些不在意的说。
侯丽萍突然微笑着说:“老爷,你说,会不会女儿找对象了?”
“那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这样啊,女儿的终身大事你也不管?”
江棕尧有些不耐烦了说:“那你告诉我,你让我怎么管?”
“去查一下这个电话是从哪里打来的?”
“好好,我明天就去电话局查,总可以了吧。吃饭,吃饭,我肚子早饿了。”
“就知道吃、吃、吃。”
江棕尧下意识的抬眼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心里不禁“咯噔”一怔,江松兰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接到电话外出?顿时,一团迷雾在江棕尧的心里升起。
江松兰冲出家门之后,目光在大院里扫了一下,骑上自行车就出门了。她飞快的踩着自行车,一路飞奔。还在下班的时间,路上的行人相对也比较多,江松兰一面狠劲的踩着自行车铃,一边喊着:“让一让,让一让。”
在另一条路上,有辆吉普车也在飞快的开着,在那辆吉普车上坐的是保密局沪江站的特务。汽车喇叭摁着拼命响,车上的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好想要把人给吃了似的。
如果判断不错,保密局沪江站的这辆吉普车和江松兰的自行车的方向,应该是一致的。
江松兰一路猛蹬,汗水已经从她的额头流了下来,她用手抹了一下,嘴里还在喊着:“请让一让,请让一让。”
这个时候的江松兰,什么也不想了,她只有一个概念,那就是争取时间,必须赶在保密局的前面通知自己的同志。时间对她来说,就是生命。
但是,尽管江松兰在怎么努力,还是没有保密局的汽车快。
保密局的汽车在徐家汇的桂林路上突然停下了。沪江站行动队的队长叶金石跳下车,命令道:“徐再生,你带一组去后门,王伟汉你带一组正门冲进去。”
被叶金石下令包围的是一个独家小洋楼。
小洋楼的主人叫洪伟哲,是沪江市地下党组织负责学运的**,公开身份是复旦大学的教务处主任。
江松兰在校期间,就是受洪伟哲的领导。江松兰毕业之后,就被组织安排到了《现世报》编辑部当了一名记者。
江松兰接到的电话,是彭士灵打给她的。
彭士灵接到情报,由于**出卖,洪伟哲同志暴露,而距离洪伟哲最近的只有江松兰。通知洪伟哲转移的紧急任务,自然就落在了江松兰的身上。
前后包围小洋楼的特务弄出了动静,让洪伟哲感到了危险,于是他翻过围墙,跳了出来。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小洋楼周围一片黑暗。叶金石远远的看到一个黑影从围墙上翻越出来,抬手就是一枪。
洪伟哲不是跳下围墙的,而是跌落围墙的。特务们蜂拥而上。
听到枪声,江松兰惊诧了一下,脚下的自行车被蹬得更快了。
当她赶到现场的时候,尽管是大汗淋淋,却还是没有赶上,特务已经将洪伟哲的尸体弄到一边,等候着救护车。
江松兰的出现,让叶金石感到纳闷,发出了疑问。
“江小姐,你怎么来了?”
江松兰端起相机拍照,赖得回答叶金石的问题,当叶金石再三询问的时候,江松兰也不耐烦的问道“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让市民知道真相,这是我的责任。”
叶金石还真的不知道江松兰是干什么的,他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你不就是一个学生吗?”
“学生就没有一个毕业求职的时候吗?”
其实,叶金石还真的不知道江松兰的是干什么的,也没听副站长所起过。也难怪,江松兰今天是第一天上班,没有人会知道的。别说那个保密局沪江站的副站长江棕舜不知道,就连他爸爸妈妈也还是刚知道的呢。
“那你现在是什么职业啊?”叶金石继续问。
特务吗,最大的而知也特点就是两个,这第一个呢就是看谁都不是好人,谁都是被怀疑的对象,当然包扣他们自己的七大姑八大爷的,第二个呢就是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不问出个水落石出,那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江松兰这几年经过实战,经验也积累了不少,从心理上锻炼了自己的地下工作者的能力。面对自己的老领导和同志的牺牲,虽然心里有说不得悲痛,但是,在表面上,她却非常沉着,由我市在叶金石的跟前,那是一点悲伤的表情都没有露出来,看上去,是那样多少自如。
江松兰拍完照片,把自己胸前的工作牌在叶金石的眼前慌了一下说:“告诉你,我现在是《现世报》的记者。”
江松兰没有想到,叶金石听到这个报名也想母亲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江松兰严肃的问道。
“《现世报》不就是一个不上台面的三流小报吗?我当是什么大报社的记者呢?”
“现世报,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叶金石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江松兰说:“现世报就是指人做了坏事,就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就像你,杀了人,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叶金石感觉这位江小姐挺有意思的,真还有点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味道。
“队长,救护车来了。”王伟汉凑到叶金石的耳边轻声说。
“把尸体弄上车。”叶金石吩咐着,突然想起,转头朝小洋楼里看着问:“这个徐东升还没搜查完啊。”
“来了。来了。”徐东升从小洋楼里跑了出来,说:“报告队长,除了这些书籍,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收队。”
江松兰站在哪里看着叶金石带着他的人走了,一股被强烈压抑的悲痛,突然爆发出来。她擦了擦泪水,骑上自行车去了另一个地方。
在江松兰要去的地方,是沪江市的一个棚户区,在那里居住者成千上万的低端人口,更多的是来自外地的打工者。
就在这个棚户区的一个民宅里,沪江市地下党组织的一个会议正在举行。五六个人聚集在一张方桌跟前。
沪江特委的领导人之一彭士灵正在传达特委的指示精神。
“同志们,东北战场传来捷报,锦州战役的胜利,说明我军已经把东北的国民党军来了关门打狗。但是,我们不惜清楚的知道,前线的战役胜利,而我们这些敌后的地下组织的活动,不仅是任务重,而且是危险系数越来越高,国民党为了挽回在前线的失败,他们会对我们敌后的工作的打击越来越残酷。所以,特委,特别提醒我们,要小心加谨慎,切切不可大意。就在刚才,我得到消息说,我们一位负责学运工作的同志,不知道就怎么暴露了,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他转移了,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
江松兰早棚户区转着,寻找着地址。江松兰看着门牌上的号码,根本没有规律可行,基本上都是乱七八糟的,刚刚还是157号,怎么一下子又成了120号了?江松兰摸不着头脑。
“姑娘,是不是找人啊?”
江松兰太关注看门牌号码,听到声音一抬头是位老伯。
“老伯,你好。我想找大丰路180号,这里怎么没有180号啊?”
老伯指着前面一条马路,说:“大丰路180号,在橙枫路上,你从前面那个巷子里进去。”
“谢谢老伯。”
江松兰按照老伯的指引,进到巷子里,没走多远,就看到“大丰路180号的门牌了。”她不仅感慨的想,这么负责的地方,肯定是安全的。她举起手,照暗号,敲了五下门,三长两短:“笃——笃——笃——笃、笃。”
江棕舜还没有下班回家,他在办公室等着叶金石的消息。
江棕舜是江棕尧的胞弟,这两个人在沪江市都占据了一个重要的职位。要说江棕尧就一个教育局的局长,应该说,官衔不是很大,重不重要,那要看在什么人的眼里了。“科技兴国”、“教育兴国”,那就非常重要了,相反,那他这个教育局局长,那就是狗屁都不是了。
但是,有了江棕舜这层关系,那又不一样了。教育局局长的职位重不重要,那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有了江棕舜的这层关系 ,江棕尧的官衔就变大了起来,,大家看到他,都得敬让三分。老远的就会叫到:“江局长,早。”
这个是不是叫做狗仗人势?
江棕舜将腿搁在办公桌上,修着指甲。
“报告——”
“进来。”
进来的是叶金石。
“江站长......”
江棕舜猛地站起来,严肃的说:“怎么就部长记性啊,说了多少回了?”
叶金石嬉皮笑脸的说:“江站长......”
“又来了是吧?”
“是。江副站长。”
江棕舜知道官场上的规矩,站长和副站长,市长和副市长,那是有绝对的区别的,千万不能乱叫一桶,按照叶金石的逻辑,站长的位置早晚是他江棕舜的,但是,没有证实任命,那就是副站长,不可越雷池一步的,尤其是当下属在称呼上把一个“副”字拿掉的时候,更容易引起别人的猜疑。
“说吧,情况怎么样?”
“拒捕,被我一枪打死了。”叶金石非常轻巧的说。
“打死了?”江棕舜犹豫了一下,又问:“尸体呢?”
“送医院太平间了。”
江棕舜朝叶金石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叶金石退了出去。
江棕舜在想,都是什么样的人在干活,好不容易的一个线索,就这样被他叶金石给断了。江棕舜坐下来,想了想,凭他对**的经验来说,即便是抓了个活的,费劲力气,也未必能得到想要的东西,直接打死了,也省力。
江棕舜面对现实,也只能这样宽慰自己,免得自己生气。
走到门口的叶金石突然转回头来,快步冲到江棕舜的跟前说:“副站长,你侄女江松兰也出现在了现场。”
“她去哪里干什么?”江棕舜诧异的站了起来问。
“你还不知道啊,江松兰现在《现世报》的记者了。”
“《现世报》的记者?”江棕舜疑惑的跌落在座椅上。
听到敲门声,与会的同志们立刻警惕起来。
彭士灵精心的听了听敲门的声音,说:“是自己同志。”
江松兰进来,彭士灵把她介绍给了在座的同志们。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江松兰同志,她的公开身份是《现世报》编辑部的记者。”
彭士灵介绍之后,看到江松兰面部的表情不是很好,心里也就明白了几分。
“老彭,洪伟哲同志牺牲了,都是我......”
“江松兰同志,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我刚才还在跟大家说,越是在前线的捷报频传的时候,我们越是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回忆结束之后,彭士灵将江松兰留下,给她交代了一项任务,明天下午去火车站接一位上级派来的同志。
江松兰的身份真的很特殊,《现世报》的记者就已经将她的行动无限制的放大了,记者嘛,无冕之王,加上她的叔叔是保密局沪江站的副站长,且又多了一层保护层。
江松兰被安排到《现世报》当记者,这也是组织决定的。考虑到江松兰的特殊身份,把她放到《现世报》这样的三流小报去,要比去那些大报强。那是因为小报更多的是着重花边新闻,自由灵活。